2017年6月27日 星期二

好好說話,也是一種善良



一本韓國的古書有一則小故事:
有一天,一名叫做韓喜的相國正微服出訪,走累了,便坐在一片農田邊休息。
這時,他看見一名農夫正趕著兩頭牛犁地。他便沒話找話地問農夫:“你這兩頭牛,哪一頭乾活兒更棒?”

農夫看了看他,卻一言不發。等到干完了活兒,農夫把牛放到一旁吃草,他才附在黃喜的耳邊,用低低的聲音說:“告訴你吧,邊上那頭牛更好一些。”

黃喜覺得很奇怪,便問農夫:“你幹嘛要用這麼小的聲音說話?”

農夫回答:“牛雖然是畜類,心卻和人是一樣的。我要是大聲說這頭牛或那頭牛不好,它們能從我的眼神、聲音、手勢里分辨出我的評論,那頭雖然很盡力,卻仍不夠優秀的牛,心裡會很難過……”

看完故事我想,這個農夫連“對牛彈琴”都要煞費苦心,顯然算不上心直口快之人。但做人一定要心直口快嗎?你的“快人快語”連牛都受不了,何況是人?



大家身邊可曾有這樣一種人,他們總是這樣說自己:“ 我這人說話比較直,跟誰都這樣,你別太在意。”

但他們說這話前往往已經噴出了一大堆的尖酸刻薄,而且令聽者“很受傷”。

此時,一般聽者會訕訕一笑,也就不再言語,但我碰到過一個妹子可不慣毛病,當即反唇相譏:“說話直不直是你自己的事,我憑什麼要受著?”

這個妹子的話,讓我想起主持人蔡康永在微博中的一句話:“你嘔出來的東西,我會用手接著嗎?”

性格直爽,並非是你可以口無遮攔的通行證!

我不喜歡那些心機極深的人,但也同樣不喜歡心直口快的人。前者可能會趁人不備使絆子,而後者則會明目張膽捅刀子;前者的絆子會讓人鼻青臉腫,而後者的刀子會讓人鮮血噴濺!在傷害人這個層面,它們是“烏鴉落在豬身上”——誰都不比誰清白!

但那些自詡“心直口快”的人顯然不那麼認為。面對別人的不快,他們也許會擺出一種施捨者的姿態說:“我說這些可是為了你好呀,咋就不領情呢?”

也許會倒打一把說:“我不就說了句實話嘛,你怎麼這麼玻璃心?”

也許會擺出一副我怕誰的臉孔說:“我就這麼直性,沒辦法!”

有了“正直善良”作為遮羞布,他們的語言的刻毒程度,比起下列的“毒雞湯”都有過之而無不及:
“別減肥了,你醜不都是因為胖。”
“你並不是一無所有,起碼你還有病啊!”
“今天一天過得不錯吧?夢想是不是更遠了?”
“上帝為你關上了一扇門,然後就洗洗睡了!”
……

貌似一針見血的直言不諱,貌似融情入理的苦口婆心,其實,不過是將自己世界中的滿空彤云密布,化為別人世界裡的一場淫雨紛紛!

再引用蔡康永的一句話:“好好說話,就是最基本的善良!”

絲毫不考慮他人感受的“正直善良”,都是在自以為是!
他們為何會如此呢?

是不懂得語言技巧嗎?當然不是,他們諷刺別人時常常是“妙語如珠”!
是出於關心別人嗎?當然不是,他們其實只圖自己嘴上痛快!

是由於真實率真嗎?當然更不是,真實率真的人不會總讓眼睛盯著世界的缺殘!

說到底,還是自私,他們生活在一個形單影隻的世界裡,走在一條由狹隘的自我意識鋪就的道路上,他們的行囊裡沒有理解,沒有包容,沒有尊重,只裝著自己片面、偏執的主觀情緒,稍不稱意,就會把這些情緒變為惡濁的髒水,肆無忌憚地潑向其他路人……

這種人就是吃虧吃得少,但並不代表一定能走過天荒地老!

等真的到了千夫齊指、四面楚歌之時也許才會醒悟:
刻薄嘴欠和幽默大相徑庭,口無遮攔和坦率判若云泥,沒有教養和隨性有霄壤之別,輕重不分和耿直更不能混為一談!

對語言的把握,也是對自己的把握;對語言的態度,也是對人生的態度!

塵世間,不是每次乍見之歡,都能成為久處不厭!
生活裡,與其不合時宜地述說,不妨恰到好處的沉默!



原創易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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